Chapter 02

隔一天難得清晨大早的接到張維驛的電話,歐猛疑惑的望著來電顯示,今天是星期日呢,假日這時間他不是還在睡大懶覺嗎?

「喂?」在這樣響下去也不是辦法,只是一接通,恐怖的聲音就搞的他很想掛電話。

「OHOH!我親愛的歐猛大爺,明天是國定假日不用上班喔!我知道你一定忘記了!YA!」電話那頭傳來吵鬧興高采烈,些許女人尖叫的聲音。不過根據背景聲音外加他興奮的態度……

死醉鬼,他還真的忘記呢……

「多謝提醒。」頭痛的看著電話筒,「你再醉死,我可不會去載你。」記得上次好心去載他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吐的全身都是,雖然他不是有很嚴重潔癖的人,但是看到他那副悽慘的模樣,實在連一根手指都不想碰!漸漸張維驛身邊變的很安靜,甚至還有帶點回音,此時出現張維驛開心的笑聲。

「哈哈,我還好啦。你看現在我還能正常跟你講話……嘔……」

歐猛真不知道手機收音做這麼好幹什麼,接二連三撞的嘔吐再聽下去他也快吐了!只是突然間,家外面的鐵門出現不小的重擊聲,掛掉電話,三步並做兩步迅速的打開門,「媽的!」這個王八蛋實在太有作為了!暨吐了全身後,現在又吐到他家門口都是,瞬間想說就給他放生吧,可是……這樣讓他倒在那邊也不是辦法,歐猛嫌惡的把他抱起,丟到浴缸裡,然後又回頭清理前面這些髒東西,嘴巴邊唸卻還是邊做……

其實張維驛的酒量非常之好,歐猛甚至覺得自己應該也比不過他,但是只要出去玩,最後的結局這小子就會瘋狂的把自己灌醉,某天歐猛終於受不了的問他,他只是神秘兮兮的靠過來說,「呵呵,想要酒量好就要這樣啦!」當時是無奈的瞪回去,只是歐猛心裡明白,他說不出口……每個人都有不想說的事,他也不勉強。

但是、但是也不要每次都跑來找他啊!王八蛋,當他廚餘桶阿!

就這樣大費周章的清清洗洗,終於把沒良心睡死的張維驛丟到床上,看看牆上的時鐘,想起什麼驚覺的跑到陽台,四處張望,等他接受事實時,只能頹喪的嘆氣……應該是走了吧……此時從臥房裡傳出笨重的摔倒聲,居然起床了?歐猛實在很想冷眼旁觀讓他摔死算了。

「欸,大爺你有沒有水阿?」虛弱的扶著牆壁走出來,臉色差的像鬼一樣,這是猛爺的感想……

扯了下嘴角,指著前面礦泉水,「桌上有,自己拿。」

「負心漢!」張維驛嘴上嘟囔歸嘟囔,但還是認命老實的走過去,「大爺,我跟你說個祕密喔……」手中拿著礦泉水,就舒服的往歐猛腿上一躺,溫馨的窩在那邊。

事實上跟個醉鬼聊天,是一件自討苦吃的蠢事,「你不去睡?」轉著電視。

這個問題就在張維驛磨磨蹭蹭後終於有了解答,而且也拖出了讓歐猛略為驚訝的事情來。

「我剛剛睡很久!對了,我跟你說喔……樓上……有個Gay!」眼神看起來清醒許多了,但是語言邏輯還是很差,敲敲自己的腦袋心不在焉的喝著水。

樓上?他記得他們家樓上是對夫妻啊。歐猛疑惑的思考……

「人事部的某個職員……呵呵……然後阿,聽說他超喜歡你耶!!」張維驛開心的拍拍歐猛的胸膛,一副你中大獎恭喜你的鬼樣,望著歐猛鐵青的臉後更加沒良心的笑的更開心。

「誰?」要死了……

「愛‧情是無論性別的,只要把思‧念傳給你就夠了!猛葛葛!」這時候此起彼落五音不全隆重獻唱,深情款款的望著,尤其是最後「猛葛葛」的破音,聽的都讓人想抓他去掄牆!

「下次絕對要把你這副模樣拍起來,認清你的真面目……」不然那些被蒙在鼓裡的女同事實在太可憐了,二話不說馬上打開手機對著丟臉的張先生,不知道他是哪條神經不對,三不五時就給他接觸不良一次!

「NO!不要……」動作誇張的活像被偷拍的明星一樣,搞的歐猛覺得跟他瞎起鬨的自己很蠢,「說回來,你有沒有意跟人家交往?」這麼一鬧似乎腦筋也清醒許多。

歐猛不動聲色的皺眉,「你為什麼不是先問我,是不是gay?」

很明顯的張維驛的重點很奇怪。

「你看起來就是男女通吃葷素不忌的樣子啊!」理所當然的指控。

而且那附正氣凜然的樣子,還超大聲,就讓歐猛大爺的無名火上來了……

「哼,真不好意思喔!」天曉得看起來流連花叢的男人事實上只交過兩個女朋友,一個還在大學,一個在公司不過之後她調職就沒再聯絡了。說他不喜歡女人嘛,似乎也不是,或許該說他對感情看的淡,有沒有都無所謂,反正右手萬能需要的時候自己解決就好了,結果張維驛聽完後,很嚴肅的的搭著他肩說:大哥,其實男人也不錯啊……不要這樣!隨後那附痛心疾首的樣子,理所當然被人拖去打。

「你當然要不好意思,最近都沒看到你再把弟弟了。」這次是老鴇樣,他真的覺得他電視看太多……

轉到新聞台,「我明天帶一個給你看。」

……

…………

…………………

「什麼?!」就算再怎麼頭痛這下也全該醒了,其實歐猛從來都沒有去招惹過什麼小草,純粹說著好玩的,只是沒想到歐猛會這麼認真的蹦出一句嚇死人的話,而且看他眼神沒有絲毫的戲謔,反倒是讓張先生戰戰兢兢的上前。

「誰、誰啊?……你不是在騙我吧?」

「不是。」

誰叫你回答的這麼乾淨俐落……張維驛心底翻桌。

「那他幾歲?在哪裡認識的?」已經在心底做好萬全的準備,如果出現個…十歲,他也認了……但如果是親戚之類的那該怎麼辦?!姪子嗎?……還是同輩的兄弟?……天啊……這什麼亂七八糟的社會……

歐猛猶豫了會,淡淡的說,「……應該跟你差不多。」

張維驛覺得心臟都快要去跳河了。不是十歲的弟弟就好……

「靠杯,要嚇死人,你不會講快點!」

當然歐猛不會知道張維驛那已經飛到九霄雲外的神奇想像,只是莫名奇妙被打了一下。

「反正,明天早上他可能會出現,要不要看?」一附你不看就拉倒。

「好……不過我要住你家。」說實在的他沒見過歐猛幾次那樣的表情,該說是躍躍欲試嗎?還是迫不及待?喔,天吶,他的「大嫂」出現了……會出現在歐猛身邊的,應該……很美吧?記得以前在學校外語系看過一個男生,雖然也是短髮,但是看起來就是很漂亮,那種人要他叫幾次大嫂都不會有違和感!

「他叫什麼名字?」

「夏廣傑。」

「喔……」

「你們認識多久了?」

「加上明天就第三……」

「第三年啦?」

「三天……」

「喔……」

歐猛好整以暇等著欣賞張維驛錯愕的臉。

「遙控器給我ㄧ下……」他停下動作緩緩轉頭,「……喂…你說什麼?!!」

笑的開心勾起的嘴角,其實他會不會出現歐猛都不知道,只是這男人說的煞有其事,看著依然下著雨的天氣,下次見面恐怕就是拿衣服時,有時候逗逗這傢伙實在是一項有趣的娛樂啊!接下來男人就完全不管慌亂無比的人死活繼續看電視。

 

翌日。

他手上有忘了還他的筆,他手上還有忘了還他的傘。

兩個健忘的男人。

從清晨開始天空就泛著細雨,歐猛翻翻冰箱,往臥房看著努力在跟自己掙扎的張維驛,又瞅了眼牆上的時鐘早上六點半……低血壓王子快不行了。順手的關上冰箱門,糧食短缺中,往低血壓王子那邊走去,都坐在這邊15分鐘了眼神還是呈現呆滯狀態,這時候的張維驛連歐猛都不太想動他,搖搖頭……

某天在公司張維驛趴在桌上睡午覺起來,獨自在那邊發呆,然後一個老早看他不順眼的同事就跑去酸他,平常遇到這種事張維驛只是一個微笑帶過去,才懶的跟這種人浪費時間,可是那天他很不幸挑了很糟的時間,結局也誤打誤撞造就了「低血壓王子」的這個稱號!

那天這位張先生狠狠扔破了一個杯子,然後用力的把那名同事壓在牆上,因為撞倒很多東西所以還造成整個辦公室不小的騷動注目,照理說,先動手的人就是不對,應該也會造成不小的負面消息,而酸人這種事情在職場上本就很常見,但是所有人卻開始把矛頭指向那名同事,甚至還開始冷眼相待冷言冷語。

歐猛那時冷靜把氣呼呼的人架開,如果之後大家開始對這傢伙有戒心也是正常的,不過……沒有!誇張的沒有!甚至男女同事還開始同情他午覺沒睡飽而且還有低血壓,真是一切都要歸功,他那張欺人盜世的臉,外加平常塑造出來的良好形象,瞬間掩蓋這傢伙有嚴重起床氣跟脾氣爛的事實!之後低血壓王子的稱號就不脛而走。

依然默默的站在他面前,無奈的瞇瞇眼,「你繼續睡吧……」

讓他住家裡的代價,就是要早上陪他去買存糧,結果歐猛證實了……現在只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。

……望了下窗外……拿起鑰匙跟一把傘還有錢……出門……天吶,下雨了。

 

一隻猶豫的手指,徘徊在大樓的電鈴中,偏偏這間公寓又沒有管理員,實在是傷透特地前來男人的腦筋,最後,算了下次再說……頹喪的走出大樓中庭,他沒有出來,夏廣傑只是淡淡的抬頭上望。

沒有出來抽菸……

剛剛和裡面出來的人擦肩而過時就該問問,或許他會知道歐猛住在哪邊,夏廣傑一個轉身準備離開,卻赫然被眼前的人影給嚇著了!我的媽阿,人怎麼想想就出來了?!是依然著便裝的歐猛,雖然他的表情有點複雜。

夏廣傑感謝老天爺,畢竟今天沒有白跑一趟,歐猛慢慢的走進,夏廣傑眼神緩緩的上揚,是差一點的高度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比自己高了7公分左右,夏廣傑凝視左右,不經有些疑惑的問。

「你等誰?」他這樣站在自己家樓下,應該是在等女朋友吧?

看著他略帶曖昧的眼神,念頭一轉緩緩起口,「等你阿。」

「什麼?!」

「……」歐猛嘆口氣,都不想說他了,「我剛剛就從你身旁走過,你真的沒看到我?」他自認自己不小隻耶!

夏廣傑恍然大悟的表情給了男人解答,然後自己的手馬上多出自己熟悉不過的雨傘,就讓歐猛想到一件事:

「昨天我不小心把筆帶走了,不好意思」望著樓上,考慮要不要現在去拿。

「喔!那個,沒關係。下次在還我吧!你看起來很喜歡。」夏廣傑無所謂的笑道,捲起被雨點淋溼的袖子。

下雨的味道,依然隱藏不了他身上淡淡散發出的香味,一種很舒服的感覺,不過讓歐猛有些驚喜的是他和之前不同的感覺,說不上來,有點開朗、有點熱情……至少打破歐猛對他憂鬱呆板美青年的形象。這讓歐猛打從心底的有點喜歡他……

「今天你感覺不一樣。」

夏廣傑先是微愣而後輕笑,「不是上班,不用裝模作樣。」

「我還是上去還給你。」左思右想歐猛還是覺得應該現在拿給他,畢竟就在自己家前面,不拿下來實在很像霸佔什麼似的,只不過一個轉身,赫然被一股力量抓住手臂!歐猛詫異的望著他的手!

「不麻煩了,你看起來要去忙,下次!下次。」他重複了兩遍,但或許知道自己這個舉動很奇怪,夏廣傑點個頭後就匆匆離開。

歐猛則是有些不知所以的摸著方才他碰觸的肌膚,不知道為什麼他會有這樣的舉動,目送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,輕輕的把另一把雨傘放在大樓中庭的雨傘架中,反正也不會有人會拿,還是先去超市買些食物吧。轉頭又望了下已經消失的身影,朝著與他反方向走去,雨正下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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